目前,当地政府正在着力推进《大芬油画产业基地综合发展规划》,未来3到5年内,以现有的大芬油画村为原点,结合旧城改造,在周边规划建设包括美术馆、油画博物馆、专业演出剧场、油画培训中心及酒店等大型配套设施,与旅游部门合作开发大芬油画村的旅游资源,最终将大芬油画村建设成为国际化的油画生产基地、油画交易平台、油画展览中心、油画培训基地和油画旅游小镇。
在大芬村,和小平一样的青年画师多得连圈里人都说不清楚。上世纪90年代末,一位香港画商来到深圳办起商品画加工厂,他带领10多个画师在大芬村租了一间民房,开始从事油画加工、收购和出口,之后形成规模。加上当地政府不断优化政策,吸引外来人员和资本,大芬村很快成为远近闻名的油画村。
在当地政府的引导下,油画村开始转型,其产业模式也开始从原来单一的加工、高仿,逐渐向书法、国画、雕刻、文创工艺品等多元融合发展。
油画村的出路在哪
他开玩笑说,帮人高仿一幅画大约300元,差不多要花上一天的时间,他现在创作一幅作品也是一天的时间,同样的付出,后者显然更划算。
有的画师干脆开班办学,不仅在村里,他们还借助网络授课,在办学的同时推广自己的作品。
(画师在作画)
茂功等几位青年画师都反应,最近三四年,这里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特别是今年以来,有时候一天也接不了一单。前两年,他们还能在闲时做几张画出来等待买主下单,现在他们决然不敢,因为搞不好会连画布、颜料都得赔进去,尽管这并没有多少钱。
前几年,小平着实挣了些钱,凭借那几年的收入,来自广西一座小城市的他像“暴发户”一样在深圳买了房——交完首付,抛去每个月缴纳社保和贷款的钱,他甚至还能有些节余。这也成了他每年春节回家炫耀的资本,他自豪地对家人和朋友说,他在深圳的“油画村”搞创作。
《深圳特区报》最新给出了一份大芬村的数据统计,截至目前,大芬村有1200多家画廊和相关产业门店,以油画为主的各艺术门类产品都在大芬村安营扎寨,大芬村文化产业从业人员人数已达2万多人。其中从事油画经营约占70%,从事国画、书法创作和销售约占10%,从事画框、画布、颜料等相关配套产品经营占12%,从事工艺、雕刻、刺绣、装饰、喷绘及书画培训约占8%。大芬村现有原创画家群体300人,其中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24人,省级美术家协会会员50人,市级美术家协会会员150余人。
恶意压价的最大影响是出口订单的缩减以及国内市场的疲软。作为高品质生活的装饰品,油画的需求量和基本生活用品不同,对于市场状况,画师们还是比较理性的,最让他们头疼的是,一路攀高的房租。小平说,前几年生意最好时,10平米门脸的月房租也只要1300块,如今却涨到2000元,加上煤水电气、菜价一路上涨,他只能在淡季吃老本。
把自己玩死了
(油画村颇具艺术气息)
来自河南的老宋自2000年开始接触“淘画”生意,他见证了油画村从起步到繁荣再到一路下滑的过程。
来自海南的老陈一家也选择了适合他们的转型之路,10年前,他大学毕业的儿子来到油画村做了画师,这几年也有了些积蓄,凭借灵活的头脑和勇气,老陈一家开了画廊,经营他和朋友的原创作品。画廊的作品种类丰富,有写实、现代、古典等风格的油画,也有书法、国画等。几位画师错位经营,生意越来越好,如今老陈一家已经开了3个门店。
近年来,有些画师开始走高端路线,不断外出参加比赛,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在作品上,他们也大都突破了传统的高仿之路,逐渐有了自己的独特风格。一位画师说,这样的转型之路最艰难,每一个订单都是拼来的,而不是等来的。
和小平一样,来自海南的茂功最初也是怀揣画家梦来到油画村的。科班出身的他起初特别厌恶流水线上的“高仿加工油画”,甚至瞧不起那些没学几天就敢拿笔还自称画师的人。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在这里混,光有技术远远不够,必须要有师傅带才有人肯出钱请你作画,哪怕是“高仿加工油画”,没有师傅根本不行。他说,在美院学到的都是技法、色彩等基础知识,老师也会引导创作,但这和作商业画有本质的区别。
(画师应客户要求作画)
小平说,生意刚转淡时,大家试图用压价的方式来争取更多的订单,起初有点效果,但他们很快发现,收入缩水太快,而且价格被压的越来越低。
看过他的网店后,买家会将喜欢的照片发给他,并给他发挥的空间。他说,目前这条路是最适合他的,将来,他想走出去,看着实景进行创作,而不是单纯地对着照片“照葫芦画瓢”。
(店内冷冷清清)
回想起那阵子的“创作”,小平说,“那根本不用大脑,也谈不上什么画师,稍懂点绘画的都能做到。”他认为,应该称这种职业为“画匠”,因为就像工厂流水线,小平说这不是他最想要的“画家生活”,但金钱的诱惑让他已经忘了那份雄心,忘记他来大芬村的初衷。在他的介绍下,一些校友投奔他来,有的和他一样当上了高仿画师。
曾怀揣梦想的小平,重新拿起画笔,开始写实创作,他最喜欢将实景照片用靓丽的颜料重新诠释,这种风格的油画如今挂在他门店的三面墙上,根据尺寸,售价在600元到1500元之间。
油画村的吸金术
(责任编辑:武汉三度艺术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