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慰寂寞的肠胃
一张童贞的面容
回家的奢望,是一个虚词
青春戛然而止
2005年,刘卓泉带着相机从北京回到深圳,他已经记不清吉田公墓的具体地址,拿着地图背着水壶一个一个墓地去寻找,他只记得,墓地里葬着一个与自己同样出自湖北仙桃的女孩,那是唯一可辨析的坐标。
高海燕深圳市社会科学院城市营运研究中心主任
刘卓泉在拷问这个城市、这个城市里人的命运,在提示一向麻木的深圳人警醒和反思,同时也透露出当代艺术中真正积极的意义。真正的艺术、新锐的艺术一定要有社会学立场。遗憾的是,尽管当代艺术将与社会互动视为核心观念;尽管德国艺术大师博伊斯说当代艺术要扩张、要有社会雕塑功能;尽管我们期待当代艺术回归社会责任、对社会批判、对人和城市关注,但强调承载生活、政治、城市反思与批判功能的深圳艺术家仍然很少很少。
她们的死亡带走了一个个丰满、鲜活的故事,也带走了具体而细微的答案,但在艺术家的复原与呈现之下,抑制不住的在场感与共鸣提示我们去反思这座城市与人的关系,反思我们当下生活与都市化进程的角力博弈。这是一次严肃而深刻的思考,它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底色。
2003年,刘卓泉带着几个摄影师到深圳的吉田公墓拍摄黄埔军校的纪录片,那里葬着一位军校的高级军官。从任何角度看,这是一次预先框架好主题的例行拍摄,如果没有刘卓泉漫不经心的闲逛,如果没有看到一排与自己同样来自湖北却长眠于此的年轻女孩的墓碑。“心里一颤,那种感觉或许体验过的人才能明白。你在他乡的墓园看到一群老乡葬于此,你会想,这里有没有与我认识甚至与我有关联的人?她们为什么葬在深圳而不是故乡,她们为什么死于深圳?”刘卓泉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看下去,总觉得会遇到熟人,“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这里不止埋葬着湖北的年轻姑娘,还有东北、湖南、江西、四川……几乎全国各地的年轻女孩。”刘卓泉站在墓地的高点向下看去,几百个墓碑伫立得密密麻麻,那是一群曾经鲜活的生命,都在青春的年纪终止了脚步。
是车轮滚滚的流逝
与山坡上远望的灯火辉煌的城市相比,她们已经在这片墓地里沉寂了很多年。
“刚来深圳时住在一个铁皮屋里,没有空调,夏天特别热。一到刮风下雨,屋子就会被水泡着。我们睡的都是上下铺,水面几乎和下铺一样高,但我们仍然要睡在上面,除了这里就没有其他住的地方。”现任香港某上市公司财务总监的周毅(化名)1985年到深圳的工地上打工时只有19岁,她的记忆或许能够帮我们复原当年外来务工年轻女性们真实生存状态的一角。
公墓分为两个墓区,东边的墓区在青青郁郁的山坡上,一排排墓对着湖水。西边墓区是条摆放骨灰的走廊。东区只能零星看到刘卓泉所说的年轻女性的墓碑,西区骨灰走廊里却比较密集。“骨灰位比墓地便宜很多,管理费也要减半。”墓地管理员说。
需要进一步探索
我的长途之旅
在城市的外围
很多女孩看着看着就流泪
仙桃重庆长沙新兴宁波安徽河南……
深圳城市建设远未进入细节时代
你们有着不一样的籍贯
珠链滚入不同的白天与黑夜
你可能的理想随同身影一起模糊
用怎样的情怀来投入这片土地
那条米花色裙子,用水冲洗三次之后
但不约而同地来到此地
孙振华深圳市公共艺术中心负责人、深圳雕塑院院长
(责任编辑:武汉三度艺术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