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芬原本是做行画为主,后来包括政府对它的规划,在讨论转型的时候都觉得应该加强原创。”钟雅琴认为,大芬品牌的标识并不是高端原创,行画领域仍未得到充分的发展和培育,这个时候往原创转型难度会很大。
但是,以临摹名画起家的大芬村,想向高端原创方向转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孙立明也想过和别人合伙开个网店,去年在他的墙面画廊附近,有个画工就是在网上开店,搞得很不错,接单后找其他画工帮忙画,比他自己画要好。
同一年,深圳市龙岗区政府发布了《大芬油画产业基地综合发展规划》,计划未来用3到5年的时间,将大芬油画村建设成为国际化的油画生产基地、油画交易平台、油画展览中心、油画培训基地和油画旅游小镇。大芬还在打造“国际艺术创客小镇”,并筹办大芬国际油画双年展,希望将大芬油画国际化,再度“走出去”。
大芬村的每个油画从业者几乎都感受到了油画产业面临的危机,“转型升级”成为了政府和民间探讨大芬油画村未来发展时一个绕不开的词,不少人认为大芬应该从低端行画向高端原创转型。
邓进建是个90后,2011年来到大芬油画村。刚来时跟着师傅学了一年多,由于他有绘画基础,师傅常常放手让他自己琢磨。技术稍微成熟,邓进建从师傅手上“继承”了这间墙面画廊,省下了一笔转让费。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他已能轻松应付日常的订单。
25年前,孙立明画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幅商品油画。25年过去,画上的细节他丝毫没忘。
何况,大芬村正遭遇一场“寒冬”。
“绝代只西子,众芳惟牡丹。”陈其文把白居易的诗作为微信朋友圈的个性签名,这也是他心里的原创梦。
陈其文的妻子也曾在大芬村画过行画,有绘画基础,夫妻俩决定回家后一起做培训,从3到12岁孩子的兴趣班做起,教素描、创意画、手工、书法等,顺便也兼顾素描,速写考级。
在大芬很多画工看来,到手的钞票才是“硬道理”,接订单、赶单、交单比遥不可及的梦想更加实际。不过,日益减少的订单量却在提醒着每一个画工,大芬行画“寒冬”正在步近。
大芬油画村产值增速放缓还与异地油画行业的竞争,以及电商平台的冲击有很大关系。在国内,和大芬模式类似的还有北京宋庄、莆田仙游、厦门海沧以及浙江义乌等地。这些地方的油画行业虽然不及大芬有名气、有规模,但是油画价格相对便宜,批量更大。2007年,福建莆田和厦门乌石浦的油画产业销售额一度超过大芬村。
“这是双赢”,孙立明说。
和大芬村很多画工一样,陈其文早已适应了这种生活。“爱好画画的人,舍不得丢掉。”陈其文说。
“以前学画的时候老师也说过,画画是苦行僧的生活,确实很苦。”当初转行来画画,孙立明本来只想着换个行业试试,没想到一换就换了二十多年。
留守在这里的画工,对未来油画市场的发展也不及以前自信。孙立明想到自己的墙面画廊可能随时会被拆,总是没法静下心来画画,他很珍惜现在还能通过墙面对接市场的机会。
理想与现实
然而近几年来,由于境外订单减少、国内市场不景气,数以千计的画工和画商显得有些迷茫,他们不知道,大芬油画产业将何去何从。
在大芬村,画工开美术培训班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不论是店铺还是墙面,不少人挂起了“美术培训”、“美术体验”等招牌。每逢寒暑假和周末,一些家长带着孩子来大芬村体验画画,也有一些学生利用周末时间过来学习画画。
陈其文见证了自己接的订单从顶峰到下滑的过程。“这两年的生意和最好的时候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说,以前画画基本不用担心订单,现在每天都在担心下一个单在哪里,画画收入比之前至少差了一半。
(责任编辑:武汉三度艺术机构)